2007年5月15日下午三点,一辆黑色马车缓步驰向格洛斯特大教堂(Gloucester Cathedral),准备迎接从教堂内被抬出的棺木;盖着黑丝绒的棺木上缀满白色玫瑰,引导马车的礼宾人员披着黑色披风、头戴高帽、手持银杖,场面既庄严又戏剧化,一切与丧礼的主角,不幸于一周前自杀辞世的时尚推手Isabella Blow的个人风格完美呼应。
时间回到一星期前,Isabella Blow的夫婿Detmar Blow发送了一封讯息给所有亲友,内容写道“Issie昨晚安详地过世。我心已碎。DETMAR。”当天是英国银行的休假日,媒体新闻量不多,因此这位向来以古怪、夸张帽饰著称的时尚指标的死讯,在隔日登上了各大报章杂志的头版。
Isabella Blow过世时年仅48岁,她的死让亲友非常伤心,但并不感到惊讶,亲近她的人都知道,她已经抑郁多年,而且罹患卵巢癌,她的丈夫Detmar Blow告诉媒体,她是死于癌症,但直接造成她死亡的原因其实是自杀。面对这个令人心碎的结果,曾受她提携且与她交情匪浅的帽饰设计师Philip Treacy表示,“这只是个小细节,Isabella没有任何悲情的地方,她总是派对上的灵魂人物。”
在动手结束生命的几天前,Isabella Blow在伦敦的English Eccentrics礼品店,让《浮华世界》(Vanity Fair)为她拍摄了生前最后一组照片,当时她身体虚弱,但仍然精神抖擞,为摄影提供了许多点子,但言谈间似乎已经预告了她的选择。
“有场丧礼,办得非常好,就像婚礼一样。”当时她不经意地提起。其他人直到听见她的死讯,才明白她的意思。
如同1989年的婚礼一样,这场葬礼的仪式计划得非常周全,Isabella Blow穿着Alexander McQueen设计的红与金色缎面洋装,丈夫Detmar Blow身着与结婚时类似礼服,当年为她设计新娘头饰的Philip Treacy制作的黑色帆船帽饰安放在棺木上,一切都与Isabella Blow多年来为自己经营完美形象一致。
充满创伤的童年
1935年,Isabella Blow的祖母Vera Delves Broughton离开对婚姻不忠的祖父,前往东南亚、太平洋诸岛、中南美洲及格陵兰等地探索,成为最早的女性人类学摄影师,她拍摄的照片许多收藏于大英博物馆(The British Museum)。
1940年,Henry John Delves Broughton爵士与年轻的第二任妻子Diana移居肯亚,没过多久妻子就开始红杏出墙,交往的对象是Erroll伯爵Josslyn Hay(Earl of Erroll, Josslyn Hey);1941年1月,Josslyn Hay被发现头部中弹陈尸在自己的汽车里,Henry John Delves Broughton爵士于是被以谋杀罪起诉,虽然后来因罪证不足而无罪释放,但这起事件让他彻底名声扫地。1942年回到英国后,他在一间旅馆里服吗啡自杀。这个故事在当时是非常轰动的丑闻,1984年英国记者James Fox以此为蓝本出版了小说《欲望城》(White Mischief),小说在1987年被改编为同名电影。
Isabella Blow于1958年出生时,家族财产已散失大半,一家人住在祖传宅邸Doddington Hall对面的房子里,与昔日的祖宅之间只隔着一座湖。Isabella Blow后来回忆,那个环境令人感觉相当恐怖,“小屋俯瞰著那间大空屋,看起来很黑。有种逝去荣耀的感觉,大宅邸里的豪华的家俱塞进一间小房子里,典型英格兰失势家族的模样。”
在她4岁时,2岁的弟弟意外家门口的湖中溺毙,这个悲剧彻底撕碎了她的家庭,父母的婚姻从此破碎,她与两个妹妹也很早就被父亲送去寄宿学校。Isabella Blow表示,不论多少年过去了,她永远记得当时发生的事。
“我可以记得所有的事,”她说,“忍冬花(honeysuckle)的香气,还有他躺在草地上。我的母亲上楼去擦口红,我对口红这么着迷可能与这有关吧。”
父母在她14岁时正式离婚,母亲从此离开,父亲旋即再婚。不久之后她的父亲在移除腿部静脉曲张血管的手术后被感染,失去了一只脚。中学毕业后,Isabella Blow被送去牛津的秘书学校就读,当时的牛津是个无拘无束的地方,她在那里显然如鱼得水。
“当时有点放纵主义,”Isabella Blow的昔日同窗,知名政治记者Adam Boulton表示,“那里有非常多酒精,Isabella总是穿着鸡尾酒小洋装。她会到交谊厅来,摆动身姿,提起裙子,这是她的行事风格。唯一的问题是她有没有穿内衣裤。”
学校毕业后,Isabella Blow前往伦敦,做过各种工作,出版大亨好友David Macmillan认为,她会进入时尚产业,某方面来说,与早年的创伤脱不了关系。
“她进入时尚界是因为她喜欢打扮。”David Macmillan表示,“她喜欢变成另一个人,就算只有一天、一刻、一个场合。”
在纽约的蜕变
1979年,21岁的Isabella Blow前往美国,进入哥伦比亚大学(Columbia University)主修艺术,但没过多久就放弃学业,跟着英国籍的男友Nick Taylor搬到德州米德兰市(Midland)。1981年,两人在美国结婚,但婚姻只维持了两年。与Nick Taylor分居后,她前往纽约,进入《Vogue》杂志担任安娜温图(Anna Wintour)的助理。
“她出现在走廊上,戴着黑色蕾丝头纱(mantilla),看起来像是艾尔葛雷柯(El Greco)画作里的女性,以及艾利斯库柏(Alice Cooper)的综合体,”当时也在《Vogue》担任助理的剧作家Evgenia Citkowitz表示,“她用Perrier汽泡矿泉水洗桌子。她的同事看起来像是穿着时髦制服的机器人,与她们相比,她完全是个怪胎。”
在《Vogue》担任助理期间,Isabella Blow曾短暂在艺术家安迪沃荷(Andy Warhol)的工作室“工厂”(Factory)担任模特儿,与纽约的艺术家社群来往密切。
“Issie当时曾经跟尚米榭巴斯奇亚(Jean-Michel Basquiat)交往,不然就是他老是待在她的办公室里。”Anna Wintour回忆道。Jean-Michel Basquiat是活跃于1970、80年代的知名涂鸦艺术家。
美国的生活经验不仅让Isabella Blow正式步入时尚产业,也让她重新发现、改造了自己的风格,但Anna Wintour认为,这样的改变背后,其实多少反映出她对自己的不信任。
“她必须隐身在那些奇特的服装里,让人总是好奇她对自己有什么感觉。”Anna Wintour表示,“从一开始就是这样,而且随着她年纪渐长,变得越来越夸张。”
勉强维持的表相
1986年,28岁的Isabella Blow从纽约返回伦敦,进入与《Vogue》同样隶属康泰纳仕(Condé Nast)集团的时尚杂志《Tatler》工作。2年后她与第二任丈夫,艺术品经纪人Detmar Blow在一场婚礼上相遇,16天之后两人宣布订婚。1987年,他们在格洛斯特大教堂举办了盛大的婚礼,婚后两人入住格洛斯特郡(Gloucestershire)一间名为Hilles的大宅,这栋房子是Detmar Blow的祖父,知名建筑师Detmar Jellings Blow在1914年之后的作品,非常富历史气息,室内充满了古董挂毯、盔甲及长枪等中世纪物品。
“他们就像两个孩子被放进一间大房子里,”Isabella Blow的好友名媛Lucy Birley表示,“但他们都对金钱非常没有安全感,而且彼此助长这种恐惧。”
夫妻两人把Hilles打造成艺术家沙龙,招待来自文化圈的朋友,但这种优雅的表相维持得并不轻松,因为Hilles其实是Detmar Blow母亲的财产,“她让自己蜕变成超凡的存在,”室内设计师Camilla Guinness表示,“但旁人总是有种她在财务上只是勉强过得去的感觉。”
雪上加霜的是,Isabella Blow无法生育,而Detmar Blow的姐姐Selina婚后育有两个孩子,因此在2003年,Detmar Blow的母亲要求他们搬离Hilles,让Selina一家人入住,这对Isabella Blow来说,是一大打击。2004年,Isabella Blow与丈夫分居,各自开启新恋情,虽然一年多后就重修旧好,后来也重新搬回Hilles,但在这段时间,友人开始注意到Isabella Blow精神状况走下坡,出现忧郁倾向,行事风格也变得极端。
“Issie曾经把所有的预算都花在鸡尾酒摇酒器和冰桶上,她还雇用一位穿着白色燕尾服的80岁老人,他曾经在Claridge饭店当过酒保,她把所有的钱都花在那种铺张浪费的事上。”歌手布莱恩费里(Bryan Ferry)回顾某次到Isabella Blow的公寓参与摄影时表示,“我走进屋,她对我说,‘亲爱的,你想要鸡尾酒吗?’当时才下午4点,那可怜的老人已经在那里站一整天了。这简直跟伊林沃夫(Evelyn Waugh)的小说一样。”
对她的朋友而言,这样的行为其实并不意外,因为Isabella Blow的行事风格向来就十分浮夸,但随着她病情恶化,程度越来越夸张。有一次她被请去《Vogue》的办公室挑选照片,结果被禁止进入《Vogue》长达3个月。
“她被禁止上楼3个月,”造型师Joe McKenna回忆道,“一位员工走进办公室看见她弯腰趴在灯箱上,裙下没有穿内裤。”
无法定义的才华
1990及2000年代,Isabella Blow的名字在时尚界十分响亮,意见也非常受敬重。她是时尚界的明星,不但衣着风格独特,Philip Treacy为她设计的帽饰也总是镜头捕捉的焦点;但自始至终,担心被时尚产业丢下的恐惧都不曾散去,她的风格太过特立独行,总是感到自外于主流社会,而时尚产业虽然重视创意,但终究还是得面对消费市场。
90年代她曾帮助《星期日泰晤士报》(The Sunday Times)设立了风格版(style section),并且在英国版《Vogue》担任编辑,但两份工作后来都没有获得续聘;她在奥地利水晶品牌施华洛世奇(Swarovski)担任顾问,说服Alexander McQueen的1999春夏系列与Swarovski合作,但最后Swarovski与她的合作也没有延续。
“她非常懂得找寻新事物,而且总是可以找到看待事物的新方式,”在纽约时期就与Isabella Blow相识的摄影师Mario Testino表示,“但要定义她的工作很困难,也很难找到方式支付她薪资。你找到一个设计师、找到一位模特儿,这要怎么衡量价格呢?”
“Issie不会只向你推荐某个人的某个技能,而是他们整个人生,就像奴隶商人一样!她用一种极度讲究、不端、充满诱惑的方式做这种事。”知名音乐制作人Malcolm McLaren表示,“她像是个永远在找寻点子的人。但那个点子其实就是她自己,而且从来没有人在她面前摆面镜子告诉她,‘Issie,这都是因为你,你就是那个艺术家,但你从来不告诉任何人,所以从来不会有人给你报酬或肯定你。’”
Isabella Blow总是声称Alexander McQueen在2000年代初期被Gucci收购,是因为有她居中牵线。1997年她与Gucci创意总监Tom Ford共进午餐时,席间Tom Ford提到他想要收购新品牌来扩张企业版图,于是Isabella Blow建议他可以收购Alexander McQueen,Gucci与Alexander McQueen后来顺利开启协商,但在2000年底双方相约于巴黎签字时,Isabella Blow才发现合约上完全没有提到她的名字,新公司里也不会有她的位置,时尚产业残酷的一面展露无遗。
“就某方面来说,这让设计师可以用无情的方式获得成功,”一位不具名的时尚业内人士表示。
许多人责怪Alexander McQueen对这位早年发掘他的伯乐太过无情,但也另有消息指出其实是Gucci集团的高层不信任Isabella Blow,不论真相如何,Isabella Blow与Alexander McQueen后来仍然维持朋友关系。
“她无法理解你可以为钱做某些事,那不见得必须是什么好的事,而且没有人知道那是你做的,你只要拿到钱就好了。”作家Plum Sykes表示。“除非她有爱,否则她不能做任何事,她无法忍受任何不美、不有趣的事物。”
黑色幽默
随着精神状况恶化,Isabella Blow的幽默感变得趣来越黑暗。她开始经常戴着19世纪的服丧戒指(mourning ring),有时开玩笑说她想戴着Philip Treacy的野鸡羽毛帽饰下葬;她告诉《纽约客》(New Yorker)杂志等她死后,她的心脏会被拿出来放进一个心形的盒子里送给她的丈夫。2002年前往纽约参加Swarovski活动时,她穿着西班牙寡妇的服装现场,对《纽约观察家报》(New York Observer)表示,“我的丈夫最近死了,所以我变得非常富有。”
亲友们都注意到她的情绪越来越大,而且也越来越担心钱,惧怕不再受时尚界重视。这种恐惧几乎变成一种执著,虽然她对时装及设计的爱从未减退,但言语间可以明显感受到她的不满。
“现在正在发生的事情是,他们已经摧毁其中精神了。现在就是全球化、美国化,只是‘写支票’而已。”她对巴黎的记者表示。
对西方时尚产业彻底失望,让Isabella Blow开始想要模仿她的冒险家祖母走向世界。2007年初她开始计划与科威特大公的侄子Majed al-Sabah合作,推出一系最名为《Arabian Beauty》的书籍来介绍中东地区的时尚。甚至开始谈起要去半岛电视台(Al Jazeera)担任时尚记者,却好几次把半岛电视台说成“盖达组织”(al-Qaeda)。
“我告诉她那简直是疯了,”Philip Treacy表示,“而且你不能样到处乱说,你想说的是半岛电视台,不是盖达组织!”
一路走下坡
2006年2月米兰秋冬时装周期间,Isabella Blow向昔日的老板Anna Wintour透露想自杀的念头,此后也数次向亲友提起,但这些话都说得相当随意,大家习惯了她活泼、爱开玩笑模样,因此一开始都没有放在心上。但当年的米兰时装周还没结束,她就提早离开,回到伦敦。
“她是真的在痛苦挣扎,”Anna Wintour表示,“但即使在那样的情况下,她开怀大笑的精神和能力还是没有消失。”
米兰时装周结束后,Anna Wintour及几位友人安排她住进伦敦市郊的疗养中心进行治疗,但为期6周的疗程还没结束Isabella Blow自行就离开了。
离开疗养中心两星期后,有一晚上她的丈夫Detmar Blow外出和设计师Vivienne Westwood吃晚餐,Philip Treacy临时登门拜访,却发现Isabella Blow吞下大量安眠药,已经奄奄一息,这是她第一次尝试自杀,Detmar Blow将她送进疗养院,在那里她接受了包括电击治疗(electroshock treatment)在内的多种疗法,但电击治疗只能短暂地让她变得亢奋,帮助有限。她向友人透露觉得自己正在失去理智,失控与复元的周期变得越来越短。
2006年4月,情况再次恶化,Isabella Blow在独自搭计程车前往治疗机构的途中要求停车,从高架公路上跳下,结果跌断了双脚的脚踝,此后她的病情急转直下,有时会避开亲友,工作效率也大受影响,《Tatler》开始找寻新的时尚总监,设计师也渐渐不再愿意借她服装。
同年8月,脚踝的伤还没痊愈,Isabella Blow受印度时尚协会(Indian Fashion Council)邀请,前往新德里出席印度时装周(Indian Fashion Week)。这趟旅程是由LVMH集团的印度区顾问Tikka Shatrujit Singh居中安排,因为他希望Isabella Blow能与他合作设计一款新的手提包。拜访期间伦敦康泰纳仕办公司接到电话,得知住在新德里帝国饭店(Imperial in New Delhi)的Isabella Blow积下了大量账单,而且正在计划前往喜马拉亚山脉。Tikka Shatrujit Singh想知道究竟是谁要替她支付这些消费,康泰纳仕集团表示他们不会付钱。
更糟的是,印度当地的媒体误以为Isabella Blow是康泰纳仕集团的官方代表,当时印度版《Vogue》正在筹备发行,当地时尚界很受鼓舞,Isabella Blow被当成了《Vogue》的代理人,人们以为她是到印度去挑选编辑团队的。
“她就像是个旋转苦行僧(whirling dervish),“开始接受媒体访问,”英国康泰纳仕集团主席Nicholas Coleridge表示,“《印度斯坦时报》(Hindustan Times)头版登了一篇文章,文章旁有Issie戴着大帽子的照片,标题是‘疯帽客Blow抵达印度指派《Vogue》印度版编辑’,在事情恶化之前,Singh就把她送上飞机了。”
回到伦敦后连续三周,Isabella Blow都在接受治疗。亲友们开始担心Detmar Blow可能会没有心力继续照顾她,因为他的父亲Jonathan Blow在多年前,Detmar Blow只有14岁时,就服用农药自杀身亡。2006年秋季,Isabella Blow决定到父亲位于Doddington家乡的坟前献花,然后模仿祖父住进一间旅馆自杀,在行动前她告诉Philip Treacy,自己将会死于药物过量,Philip Treacy随即联络她在《Tatler》的同事,同事找到Isabella Blow用公司的名义租的车,一路追查到旅馆,这才把她救了下来。
此后她不断尝式结束生命。曾有一次她想要模仿作家维吉妮亚吴尔芙(Virginia Woolf)在口袋里装满石头跳进乌兹河(River Ouse),但当她到了乌兹河边,却发现河流因为旱季而干枯了。还有一次她谎称自己的马跌断了腿,要求兽医给她安药死镇定剂,这个计划没有成功,因为兽医要求先诊断那匹不存在的马。她也曾考虑要从伦敦铁桥跳河,但在听说铁桥下其实有架防护网后,就作罢了。
2007年初,Isabella Blow在影星鲁伯特艾瑞特(Rupert Everett)的陪同下再次前往印度,这次拜访是受化工大厂ICI多乐士(ICI Dulux)委托,为他们生产的纱丽布料挑选新的颜色,但她的精神状况仍然相当不好,总是提早离开时装秀。在印度期间她去了果亚省(Goa)拜访公关专家好友Karla Otto,却在几天后被Karla Otto发现在海滩上服药过量而再度获救。从印度回到英国后,她接受了更多电击治疗,治疗后精神极度亢奋。
“有天晚上她打电话给我,”Lucy Birley回忆道。“我以为她是嗑药了,她说她要在印度喀拉拉(Kerala)买城堡,还有她要弄一间养白孔雀的农场。我们可以躺在阳台上,她会戴着跟鸟蛋一样大翡翠项链。那就像是被丢进超现实的电影里一样,完全与现实脱节。”
2007年3月,Isabella Blow原本计划要飞往科威特编写第一册的《Arabian Beauty》。但随着启程的日期逼近,原本Majed al-Sabah答应预先支付的1万英镑却迟迟没有汇入,Isabella Blow与助理及摄影团队的机票也没有下闻。最后Majed al-Sabah只为她与助理订了两张机票,并支付了5,000英镑,因为他另外选择了一组葡萄牙的摄影团队,同时也决定要使用自己收藏的服装,而不是听从Isabella Blow的意见挑选特定设计师的作品,这让Isabella Blow非常失望,在上飞机前再度服药自杀。
“Issie坚持要用特定设计师的特定服装,她一定要某件Hussein Chalayan的洋装展开,里面不穿任何衣物。我不能让我们的女性穿这样完全透视的衣服,”Majed al-Sabah表示。“而且她对我想要推广的品牌没有什么感觉。她用概念化的方式来看待这件事,我则是用现实面的方式看待。”
科威特的计划无法如预期发展,让Isabella Blow陷入更严重的低潮,不久后她接受手术移除卵巢囊肿,由于麻醉可能会让人情绪低落,手术后她又接受了电击治疗,但这回电击疗法没有带来预期的效果。“它一点用也没有。”她向Philip Treacy表示。
2007年4月30日,Isabella Blow的妹妹Lavinia开车送她去伦敦参加《浮华世界》的摄影。两天后Isabella Blow写了一封像是遗嘱的信给她的会计师。几天后她打电话给同事提起身后遗愿,但在开始深谈前就被来访的客人打断,当时Isabella Blow向同事保证会回电,却没有守约。
5月5日早晨,Lavinia出门采购家用,回到家发现Isabella Blow倒卧在浴室地上,呕出蓝色液体。在前往医院的路上,她表示自己喝下了在家附近的原野上找到的除草剂。
“她担心自己喝得不够。”Lavinia表示。但随后Isabella Blow又对她说,“不要担心,我会全部吐出来。”
医师在检验报告出炉前,无法确定Isabella Blow到底喝了多少农药,因此一整天她的丈夫Detmar Blow、两个妹妹Lavinia与Julia,以及Philip Treacy与他的伴侣 Stefan Bartlett,仍然抱着一线希望在医院守候。但隔日检查报告宣布了最坏的消息,由于服用的农药剂量太大,Isabella Blow已经无药可救,只能缓慢地死去,医师无法准确断定她还有多长的时间可活,只说农药作用的过程最长可达三周。
亲友纷纷来到病床前陪伴她,过世前的Isabella Blow谈笑风生,对Philip Treacy嘲弄她的医院长袍不以为意。“与时尚有关的事我哪会在乎舒适度呢?”她对Philip Treacy说。
“她完全不忧郁,”Philip Treacy表示。“就算已经快要死去,她还是有办法让大家笑。”
在失去意识前,Isabella Blow与Detmar Blow为身后事做出安排。2007年5月7日上午她咽下最后一口气,葬礼订在一周后举行。Alexander McQueen找到一位灵媒与她联系,灵媒对他说,“Isabella现在与她的祖母在一起,她很快乐,而且希望大家不要为她伤心。”几小时之后,灵媒打电话告诉McQueen,说Isabella Blow又给了她新的讯息。
“顺带一提,”灵媒对Alexander McQueen说。“我的母亲休想得到任何我的帽和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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资料来源:Vogue、Vanity Fair、The Guardian、The Telegraph、Daily Mail、The British Museum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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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0-11-19 11:48:00