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小的一件紧身衣,看似简单,但其实设计起来却有许多需要考量的眉角。俗话说:“隔行如隔山”,在紧身衣的领域,他敢夸口全台第一,没人敢说他是第二,这位对自己的专业有如此自信的服装设计师,已深耕表演艺术领域长达21年之久,师承台湾剧场服装设计之母林璟如,曾与云门舞集创办人林怀民、日本剧场大师铃木忠志等人合作,他是林秉豪,2017年台北世大运开幕式服装暨造型设计总监,也是第一届台北时装周SS19开幕式表演服设计师,这次他要与BeautiMode聊聊时尚迷们较为陌生的舞蹈服装。
不仅仅是一件紧身衣 爱美是人的天性,就连舞者也不例外,但舞蹈服装首重功能性,也就是表演者要能动,其次才是服装的外观造型。
林秉豪曾经转介舞蹈服装制作案给设计师朋友,却因对方无法了解舞者的思维,难以满足需求,林秉豪对朋友说,这其实很简单,就是“让舞者好看,让他们看起来不腿短、不腰粗就好”,岂料对方却回答,“你简简单单几句话,但我办不到。”
与身体极度服贴,让身材曲线展露无遗、无所遁形的紧身衣,在设计时究竟有何学问?林秉豪认为,一切都靠剪裁和颜色,比例如何精准拿捏,也是打造舞蹈服装最难的部分。每位舞者的身形不尽相同,设计师得不厌其烦地修改微调,如果设计师无法拿捏舞衣该如何随着身形调整修改的话,很容易会被客户泼完冷水之后,就不想做了。
“剪裁很重要,比例、大小、切法,都会影响穿著者的身材比例美感。就算是同款舞衣,不同尺码在比例上也要一起进行微调,而非等比缩放,因为视觉感觉会不一样,差0.5公分,往上一点或往下一点,都会影响视觉感觉。”林秉豪说,“舞者都希望自己在台上呈现出来的视觉画面是美好的,因此设计师的任务就是要帮助表演者更有自信,也为观众的眼睛把关,就算不养眼,至少看起来舒服,这无关舞蹈技巧有多好。”
简简单单的一件Tutu纱裙,林秉豪坚持必须要用两种不同颜色的纱网制作,若只使用单一一种颜色和材质,会让纱裙少了层次感,美观度也会相对降低。
正因为对细节的坚持,也让林秉豪在表演艺术界做出了好名声,他说:“你问十个舞者,可能有八个,听到我做服装会觉得比较安心一点,但是如果不是我,他们就开始冒冷汗。”
98次的退稿震撼,成就今日紧身衣专家 原本念的是美术和舞蹈,林秉豪却因对服装的热爱,决定转往服装设计发展,从学徒做起。1998年,退伍后的林秉豪透过朋友引荐,在与云门舞集合作多年的资深剧场服装设计师林璟如的工作室,开始了他的学徒生活。
“我以前遇到的挫折可多了!”林秉豪回想当年初生之犊不畏虎,年轻气盛想当设计师,但学徒却要从最基本的缝扣子、车缝直线做起,老师让他一直练习车直线,他画了服装设计稿,却被退稿98次,“我以前学美术,怎么画都行,但裁缝师会说,这些接不起来,这里要怎么处理,我说不出个所以然。”
或许是老师想挫挫林秉豪的锐气,也让林秉豪一度想放弃,“我那时很想离开说我不做了,我很爱服装,我是想当设计师,但我没有要车衣服。像是缝暗扣,我凭以前看到高级服装的印象,把扣子很仔细地缝好,好像绣花一样,可是却被说缝得太高级,不合成本……我就想说,我真的不适合做服装,可能要转行了。”
但后来林秉豪下定决心,就是要走这一行,不论多苦都要继续做下去,“我跟老师说,我不要当设计师,我要学打版。”除了上班时的学习,他也看版书,试着搞懂缩率和弹性,“全部都是数据、数学。”林秉豪勤做笔记,不懂的地方就请老师重复讲解,再做笔记及验算,林璟如感受到他的决心,于是提供公司楼上的空房让他居住,工作室的所有机器、布料,任他尽情实验,而林秉豪这一住就是四年。
如今回想起来,林秉豪认为其实一开始的磨练,强迫他磨耐心,也让他思绪更冷静,从而了解制作技巧、如何与机器相处、知道哪里出了问题,“懂了之后,设计就很得心应手了。人体是圆的,不是扁的,无法以2D思考,设计紧身衣时,脑筋要很灵活地立刻完全转换成3D思考,不论是斜边、后面或裤裆,会被看到的地方都要考虑进去。”
“你知道我被退98次的设计是什么?就是紧身衣。”林秉豪说,“这也造就我现在做紧身衣,我们不要讲全世界,就讲全台湾,我如果说第一,绝对没有人敢反驳我,说我第二。”
我曾经想改变林怀民,但我失败了…… 2001年,林秉豪离开林璟如工作室自立门户,结束了他以公司为家的日子。曾为云门2的作品如《电玩@武‧COM》、《波波历险记》、《星期一下午 2:10》、《爱情》、《墙》、《裂》等设计服装的林秉豪,与云门2合作了10年左右,在2008年迎来了与云门舞集创办人林怀民合作的机会。
林秉豪在云门2的表演服设计,总是会恣意发想,大玩创意,只要最后能过得了编舞家那关即可,而云门舞集的服装向来简约,林秉豪想透过这次的合作,改变林怀民,“但我失败了,我辩不赢他。”由于对表演服装的意见分歧,最终只能以林怀民的意见为依归,林秉豪记得自己曾对林怀民说,“老师,你需要的是一个裁缝师,不是设计师。”
云门舞集惨遭祝融后的第一出舞码《花语》,是林秉豪不太主动向人提及的作品,而它也让林秉豪一度沮丧到想收掉工作室。
嘉义首演前,技术总监告知林秉豪,艺术总监林怀民想调整服装的色彩,但此时舞团已经在嘉义进行最后的排练与测试,考量回台北重新染布耗费的时间成本太高,于是工作人员询问林秉豪染布所需的材料与器具后,隔天,瓦斯炉、瓦斯、锅子、染料、洗衣机等物品全都出现了。“这样我能不染吗?这也破了云门的先例,第一次有人在剧场旁边染服装。”林秉豪笑说,也就是因为这样纵容老师,才会让老师如此任性,“天啊,谁会在剧场旁边染布?就是我,现在还没有人破纪录。”
虽然是下地狱,但我一定要下得值得 在剧场旁开设快闪染坊的往事,如今已成为林秉豪成长史的其中一则趣事,但当时的他,却为此纠结了许久,“我就觉得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事,要这样下地狱?就好像被劳改一样。”当时的灯光设计张赞桃每次见到林秉豪,都会拍拍他说,“再忍一下!再忍一下!”,也会安慰他说“这不是你的问题”。
“‘这不是你的问题’其实支撑我好久,以我以前的少爷脾气,就会说老子不干了,因为折磨太久了,太久了,不是一个月的事,是半年耶。”林秉豪坦言,后来其实有蛮多体会的,懂得从不同的面向来看舞蹈这件事,对颜色与灯光的敏感度也更为敏锐,“虽然是下地狱,但是那个地狱我一定要下得值得!”
现在的林秉豪见到林怀民,提起这些往事总是会开玩笑地说,“老师,你当初为什么要那样对我?真的是很苦耶!”
与其纠结于征服大师,何不让自己变大师 《花语》结束后,林秉豪在2010年接下了两厅院的2011旗舰制作—由日本剧场导演铃木忠志(Tadashi Suzuki)打造的流行音乐新歌剧《茶花女》,有别于大众对于未来世界常见的银色紧身衣,林秉豪以15、20年后的近未来概念发展,采用黑白、金属色为基调,有如鬼魅般的演员造型,凸显外在世界与人物内心的极端,服装上迥异的轮胎车纹象征不同的个性与阶级,深受铃木忠志的喜爱。
林秉豪在《茶花女》服装造型上的表现,也让林怀民在后台见到他时忍不住夸赞:“秉豪,我不知道你那么会做服装耶!我们再来合作一次吧。”2011年运用流行歌曲编舞的《如果没有你》,是林秉豪与云门舞集的第二次合作,但此次的他依旧征服不了林怀民。
“同样是70岁的人,思维却差那么多,那时候(与铃木忠志合作后)我的结才打开。”林秉豪说,“每个人的思维都不一样,我不要太纠结在这件事情,就是一定要征服什么大师,与其这样,那何不让自己变大师。”
自创舞衣品牌卖品味,让品牌成为紧身衣的代名词 长期与导演和编舞家合作,最后拍板定案的决定,都是他们的意见说了算,林秉豪必须承担他人的品味风险,唯独自己做品牌,才能卖自己的品味,再加上身边众多舞者好友们的鼓励,于是他在2012年自创舞衣品牌KeithLink,标榜手工打版,第一年就登上了美国芭蕾舞杂志《Pointe》。
KeithLink第一个系列有八款女舞衣、五款男舞衣,但有别于大部分的品牌,每种款式只有一种颜色,林秉豪提供了每款12色的色选,因为他希望大家上课时都能有不同的服装可穿,“布料、剪裁和颜色都是重要的元素,布料要能伸展到两倍的大小,这样舞者动作时就不会受到局限。”
“七年前我就用了莱卡(Lycra)和网布(Mesh)在舞衣上,当时只有一个时尚设计师Stella McCartney用,英雄所见略同,然后隔年大家就都有网布这个元素,我就觉得还蛮爽的。”网络资讯传播快速,林秉豪也面临多数优秀设计师会遭遇到的盗版抄袭问题,而他的因应之道就是推出更多的设计,“舞衣其实不用分季节,但我们故意还分春夏(SS)和秋冬(AW),我想玩这个市场的品味和趋势,甚至还拍这种逼死人的一些照片,全部都要以时尚规格去走,就逼死那些无聊的品牌。”
KeithLink每年男女舞衣推出近30款设计,每款还有不同的配色,但身体就这么小,还可能再变出什么新花样?“还是可以哦!只要你愿意,真的它还是可以。”林秉豪说,“其实台湾在国外的一些国际舞者很多,从许芳宜开始,一直到现在都有,台湾跳舞的人这么优秀,我们的舞衣也不会输别人,加上Adidas、Under Armour这些品牌的布料供应商,都是彰化的布商,所以我希望品牌的第一个十年,先把专业性做好,未来让全世界的人知道,KeithLink就等于是紧身衣。”
采访摄影:BeautiMode 照片来源:KeithLink、云门舞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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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9-07-27 00:47:00