封面的重要性，不管是从人物、当期主题设定跟照片取材等等，都攸关媒体的形象与声望。看看日本生活风格杂志《Brutus》最新一期制作台湾特辑，选了台南街景当封面，就能引来两极看法。一派骂说“丢人”，另一方则大力赞扬反映了台湾人情味。光是一张街景就吵翻天，更别说《Vogue》试图将封面与社会议题做结合，传达时下的流行脉动。《Vogue》作为时尚界重量级刊物，一举一动都让读者拿着放大镜在检视。
《Vogue》美国版8月号杂志企图拥抱性别流动（Gender Fluidity），为了呈现这个在不同时间经历性别认知改变的概念，《Vogue》找来人气名模吉吉哈蒂德（Gigi Hadid）和歌手男友赞恩马利克（Zayn Malik）担任封面人物一同放闪，对于服装的选择也用尽心思，特意挑选多套Gucci男装来传达时尚界对于“性别流动”的重视。
Gucci创意总监Alessandro Michele从入主品牌以来，就以他独特的文艺美学，为男装注入像是蝴蝶领饰、荷叶袖口还有珍珠饰边的浪漫细节。《Vogue》让Gigi Hadid和Zayn Malik两人换上雷同并兼具男女意象的服装，希望能借此跳脱传统性别界线，呈现出性别流动在心理自我认同上可男可女的特点。
另一方面，Gigi Hadid跟Zayn Malik也在受访时透露两人对于性别流动的看法，例如两人私底下也常常交换着衣服穿，认为穿衣在于适不适合，男穿女装根本没什么大不了。Gigi Hadid表示，“没错，跟性别无关，这跟身形比较有关系，还有自己穿起来好不好看。总之，大胆尝试非常有趣。”
然而从社会学角度来解释，性别流动者对于自我性别认同是持续在改变的，并不会随着时间、环境或是任何因素而固定不变，以致于性别流动者在心理调适上，时常容易感到不安或是焦虑。因此大多网友对两人的说法不以为然，纷纷表示穿女朋友的衣服并不会让你忽然转变性向，并认为两人与《Vogue》把“性别流动”仅只用交换衣服打扮来诠释，未免显得过于肤浅简单。
《Vogue》随后也发表声明，公开道歉灭火，“这个专题希望能强调性别流动现象以及非二元性别（non-binary）族群在时尚以及文化上的影响，我们很遗憾没有适当传达我们的心意，并误解了这个现象的意义。我们诚挚希望带着最大的敏感度，在这个议题上持续对话。”
但这似乎也不是《Vogue》杂志第一次在封面上出包，回顾过往，像是2017年3月号强调“多元价值”的封面，找来Kendall Jenner和Gigi Hadid等当红名模，更安排了亚裔代表刘雯、大尺码名模Ashley Graham以及身兼女权活动者的英国混血模特Adwoa Aboah等人，想要透过不同类型的模特儿，来传达《Vogue》对于多元价值的关心与肯定。
然而网友们认为，这只是挂羊头卖狗肉，讽刺地说“没有一个模特儿比纸袋颜色还黑”、“所以他们找来Ashley Graham上封面，然后又让人把她的肚子遮起来？”不仅是肤色不够多元，乡民们更认为封面上Gigi Hadid的手被严重修片拉长，以便能够遮住Ashley Graham的肚子，让她看起来瘦一点。身为当事者的Ashley Graham，倒是在自己的Instagram上发文澄清：“是我选择这样站的，没人告诉我应该怎么做。”
除了肤色、身材和性别等议题，文化上的争议也是近来《Vogue》头疼的问题。Kendall Jenner为印度版《Vogue》拍摄创刊10周年纪念封面，就引来一阵质疑：既然是庆祝印度版的周年纪念，难道不应该找印度模特儿来拍封面吗？难道是印度模特儿不够多吗？印度版《Vogue》随后出面解释：“为了庆祝创刊10年，我们今年策画了一系列专题，从5月开始（Kendall Jenner登上封面的那一期）一直到10月，10月也是我们真正的周年纪念封面。在过去10年里，印度版包含Kendall Jenner这一期在内，我们只有12次国际性的封面，实际上90％的封面都是由印度模特儿拍摄，这点我们非常自豪。《Vogue》毕竟是一个国际知名的品牌，我们印度版希望借由邀请国际名人拍摄封面，适时传达这份精神。”
无独有偶，Gigi Hadid戴上刺绣面纱，露出半张脸为阿拉伯版《Vogue》创刊号拍摄封面照，也同样引起争议。
有一派反对者认为，毕竟Gigi Hadid并不是穆斯林，她如何能代表诠释阿拉伯文化？而原本应该是发想自穆斯林妇女传统头巾（Hijab）的面纱造型，也被指称不够道地，明显不了解阿拉伯文化。
当然也有另一派拥护者出面为Gigi Hadid说话，表示她的父亲具备巴勒斯坦移民背景，让她充分体现族群融合的多元样貌。再者，以Gigi Hadid的名气，也能推广穆斯林妇女形象在国际上的能见度。Gigi Hadid自己也在Instagram上写道：“希望阿拉伯版《Vogue》能够展现时尚产业的另一种层次，去接受、颂扬和包容所有人，并与他们产生连结……。”
相信每本杂志在策画封面专题时，都希望能以正面和创意性的态度，将多元议题介绍给读者。然而文化是多元的，每个人对于文化的诠释，也自然会因为环境与了解程度而有所差异，稍有不慎，往往会引起许多争议。虽然会有冲突，这却也是文化多元可贵之处，就像《Vogue》在这次事件中想表达的，别因争议而停止对话，停止了解对方的机会，这才是每个文化冲突里，最值得学习的地方。
撰文：Cyrille Hong 资料来源：Vogue、Cosmopolitan、Hollywood Reporter、Refinery29、Brutus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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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9-03-09 17:38:00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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