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尚大哉问！疫情过后，服装产业何去何从？

严格说起来，vv.本人是个爱交朋友的家伙。几年前曾经去意大利进修了两个短期课程，也理所当然的与当年的老师还保持着联系，尤其再加上现在社群媒体的发达，我们都同时可以知道在地球的另一端发生了什么事。

这次和当年在佛罗伦斯的老师视讯，打开一聊就是一个半小时，刚开始只是她担心vv.的近况，因为进了医院一阵子，然后顺理成章地谈到了时装圈还有疫情的种种。我们会有这么多话聊，同时也是因为我们彼此的背景相似，都在教课、顾问，还有写专栏。她指出0号病人出现在米兰的时候，她人刚好在参加米兰时装周，她从来没看过米兰时装周这么重大的活动，居然台下观众寥寥无几，甚至是Giorgio Armani直接改用线上直播，这对他们意大利人来说，是很难以相信的。她同时也提到，对于口罩、疫情，和这些种种，大部分普通的意大利人并没有这种觉知，再加上他们其实真的对这些科技与大数据等等的事情并不这么热衷，也没有这么发达，间接导致了现在的窘境。

我们同时开始探讨，这次疫情结束之后，服装圈会发生什么事？我大概讲了15次的Non lo so.（我不知道）。我真的不知道，有趣的事情是，她专精人文、服装史、艺术等等，我专精科技、产线等等科技辅助的技术，理所当然的就像找到知音一样，发现有人说着跟自己相同的语汇，用着一样的载体在传达相同的概念，即使我们在地球的两端。

这位教授给了我一个非常有趣的分析，其实最高端的High-end Luxury（高端精品），专注在高阶工艺与艺术的Artisanal crafts（工匠手艺）并不会有太大的变化，反倒是中高端的品牌极有可能全面大翻盘，人们会开始思考产品以及设计本身所乘载的概念与价值，我们虽然利用科技辅助、用社群媒体行销，但最终整个时尚产业还是围绕着“人”这个核心价值，我们一定会因为这次看不到终点的疫情而有所变化，可能不会再莫名的循着以前样版或模式去操作品牌，或是设计商品。在不久的将来，我们一定会发展出一些新的东西。

她笑着跟我说，其实她自己看着这些所谓的“influencer”（网红），每个贴文都是自己在服装秀上穿最新的服装，或是去了哪个秀，但这波疫情一来，忽然每个influencers不是在贴文分享自己做了个蛋糕，还是自己的宠物如何如何。她用了一个非常发人深省的句子：“I don’t think they know fashion. They don’t even have any content in their posts.”（我不认为他们懂时尚，他们的贴文里甚至没有任何内容。）她直白地告诉我，她觉得这些贴文只是最表面的状态，没有看清这一切的脉络和轨迹。

我当下就说，也是有人指著Dior的经典外套说，“这是‘New Look’（新风貌），我们今天上课的内容是‘New Look’。”但这一开始是《Harper’s Bazaar》（哈泼）杂志看到Dior的外套，才报导说这是个New Look，那外套本人明明就叫做The Bar Jacket（束腰外套），更不用说The Bar Jacket每一季的变形。

所以该怎么说？我们都有一致的共识，我时常要求学生上台带着自己的作品，对所有同学展示，为什么你要这样设计？你的灵感、发想以及构思？她更绝，直接跟学生说：“把我当作你的老板、创意总监、品牌出资者，说服我你的设计是发生什么事情？还有它是从哪来的？”

服装设计一直以来是个非常竞争的产业，也有人对我说过，先从模仿大师的作品开始，才进一步开始创造。但其实这需要很庞大的时间积累，从服装史（例如和Coco Chanel同期的设计师还有谁等等）、版型、制作工艺，一直到艺术、文化，现在还加上了科技，要怎么把这些蕴含着庞大资讯的能量，透过人的转化与现代科技的辅助，变成所谓正在进行的Fashion，或许会是接下来我们所要面对的课题。

撰文：vv. 责任编辑：Ivana Yang 照片来源：Shutterstock

关于作者： vv.，服装产业上下多栖的工作者。